10/24/2013

Live with it

1. 
 “不值得写的日子,值得生活么”。不知在哪儿看到这么句。所以得码字,宛如没有虚度光阴。


2.

两个月前当医生说CT显示喉咙肿瘤,需要进一步采样检测的时候,才发现我挺怕死的。一瞬间我大赦了所有鄙视过的怂人,包括宋高宗和小兵张嘎里的翻译官。接着我不动声色的去上班,下班,吃饭,喝酒,打电话,偶尔安慰为鸡毛蒜皮大惊小怪的朋友。

人都有一把比例尺,但刻度不同。经历灾难的人无视小的痛苦,经历狂喜的人可能也不觉得“路上捡到一毛钱“有多欣慰了。正如辣椒麻痹你的味蕾,生活经历扩张你比例尺的刻度。这时我基本能理解饱经风霜的处世不惊,也能宽容矫情傲娇的一惊一诈。——他们的表现基于各自的比例尺,都还算诚实。

几个星期的焦虑之后,复查排除了恶性肿瘤,才如释重负。这时医生开始挖掘我的病因:我虽不抽烟,但偶尔喝酒,饮食偏辛辣,居然还住过六年北京,两年前在墨西哥患过一次严重的急性咽炎,近来疯狂工作积劳成疾,勉强算个工伤。临走前老美医生甩出一句:“ Even if it is, just like everything around, you'r gonna live with it.”

Live with it——与一切共存。对际遇不挑食才堪称对生活有胃口。

所以,虽然算不上多严重,这个产生24/7的咽部异物感,称为epiglottic fold cyst的玩意儿,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和中美贸易问题,天朝民生问题,加班,痛心棘手的房租,窗外奔跑的人,新学会的曲子,Union square的旧书摊,缆车上看不厌的风景——跟我厌恶和我喜欢的所有事情一起,与我朝夕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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