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哥本哈根的日子,在Kultovet广场清早弹吉它的歌手就驻扎在上班走过的路上。Tears in Heaven 于是成了每天必听得早餐曲目,旋律从陌生逐渐变到琅琅上口。
临走前我忍不住去问他为什么总是这么早在弹琴。在这个点儿,即使是在丹麦这种无忧无虑的地方,人们也行色匆匆。 他说,即使是人围很多的时候,他其实也不知带在弹给谁听。
当时我回头迎着晨幕注视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们,他们目不斜视的疾行的剪影,定格成我在哥本哈根最后的画面。
而这画面纽约却是无时无地不在的。他们擦肩而过又互不相关。我穿成人模狗样混在他们之中,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和虚假。
我不肯定属于纽约这样的地方,却又不知道自己属于哪儿。即使是年末回国的时候,耳边泛起的熟悉的语调,也逐渐叠加模糊,最后变成永恒的忙音。顿时不知悲从何来。
有些重逢使我混淆时空,就像在面试的公司竟然又碰到在荷兰的同事,大学的师弟。就像在CX家他也拿出吉它弹起了老男孩,然后不知不觉偷喝光了他家的啤酒。这一切荒谬的剪辑,就像我们寥寥几个人在Lincoln Center 看的电影 The Fairy,如果生活本就是荒诞,角色就不该这样较真。荒诞本是戏剧,较真的话就变成悲剧。
回来之后推托了周五所有的活动,有时间仔细的看了些别人写的东西。那些行人剪影仍在眼前挥之不去。
然后我似乎终于明白他的话。
那些目不斜视的人的世界,其实五彩斑斓。
也许仅是因为自己太稀薄,很容易被人影响,却根本走不进他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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