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2012

想象力,渡边直子

一。想象力

周末没休息。本来要打几个重要的电话,却懒得按键。


周六干了一天苦力,公司用罐头搭了一个lady gaga的鞋。以后这个玩意儿就杵在One Liberty Plaza庆祝thanks giving,供老黑参观拍照,提醒他们去超市买一样的罐头,回家感谢上帝赐给他罐头,以及感谢中国人民借给他们买罐头的钱。

周日被另外一组拉去做facade,开始只是给他们指导参数,解说片刻后我说“这不是软件掌握的问题,Tutorial先别看了,我给你个链接,是本朝三角函数的初二教材,要么?”哎,结果他们还真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蔫儿了,搞得我只好亲力亲为。这时我下意识看着窗外,感叹这外面阳光多好啊。幸好Bryant Park是扭腰的叉腰肌上一块斑秃,难得跟前儿一片明媚的空地。扭腰很多的楼里,望着窗外走个神就跟面壁思过差不多。

晚上逃出来看了场电影,CX请客,结果关键时刻屎地粪大爷想他了,把他拎回去了。于是他错过了这部喜剧片《16 Acres》。片子讲的是911之后世贸中心的重建过程中各种故事,建筑师,开发商,政府,民间,尤其是死难者家属之间相互较劲。家属极其反对重建高楼,就要全留成空地作纪念,因为他们的儿子女儿爸妈大舅子姨姥姥在这里死掉了;谁知开发商Larry想到一夜之间损失了这么多面积,比死了他儿子女儿爸妈大舅子姨姥姥还伤心;政客主要是听开发商的,因为开发商就是他们活着的爸妈大舅子姨姥姥;建筑师谁都要听,全纽约人民都是他们的爸妈大舅子姨姥姥。

这个过程中政府部门和法律部门的相互协调,召开民意听证,一轮一轮的改。至于建筑师,我只记得俩:一,利伯斯金一副港男黑框眼镜打扮,使他看上去更像唐老鸭,方案长得跟他本人一样狗屁,还到处打酱油,大家都不喜欢他;二,福斯特的声音像个太监。被搁置了10年之后,Memorial终于开放了。其实本来纪念碑和名字要到地下,后来人们披着北脸军大衣连夜住在坑儿边上抗议,给改到地面了。人们说在地下看名字恐怖分子再来袭不是更危险?操,太有想象力了。

其中戏外还有一则逸事,WTC的招标是和CCTV一起进行的,当时裤哈斯直接放弃WTC,说Interests和障碍太多,果断选择CCTV,因为在中国事情要简单得多。于是裤衩拔地而起,成为以后天朝短裤秋裤开裆裤系列的曾老爷。至今他觉得自己此举牛逼极了。

之前H让我写些公民建筑的东西,看能不能用上。结果写完一看,只光骂了一通街。不积极不正面觉悟还低,我自惭形秽。在美国,法制化是公民权益平衡的基础。有人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人打官司赢了,以后甭管哪儿,都得做到1.1米高的楼梯护栏。老太太在麦当劳嘬了一口咖啡,结果把牙烫掉了,却打赢了官司,现在每个杯子上都有“Hot caution”的标志。按我说老太太怎么不把自己头像印上去,当麦当劳的新吉祥物。

跟片子里说的一样,这些个事儿真awful,二逼极了,但这就是纽约,美国体制。公民再二百五,原则上法制一样得捍卫。孔子老早就说了“不患寡而患不均”,折中的选择肯定不是最好的,但是服人。你不顺眼这些二逼的公民法制,玩儿去,谁叫你和那些二百五一样都是公民。二逼的意思就是“被二百五逼的”,王朔如是说。

天朝当然也有法制。冯小刚摸着任斯璐的屁股,嚎道“还有王法吗!”孰不知,王法几千年前就有了,唯独没有民法。宪法算是民法吧?宪法还规定有集会游行的自由呢,扯,你去游个行试试?看本朝无坚不摧的威武之师不把你撅吧了。

健康的法制体系才能加速孵化出公民意识,把公民社会塑造出来。一帮公知跟那儿叫春,建筑大湿小湿们借机宣传炒作拿项目,来回来去就这么几个人藿香正气自娱自乐,跟SY似的,一地马赛克,自己好像爽了,其实谁的肚子也没大。指望打手枪去传宗接代?太有想象力了。




二。渡边直子

T和Z是半年前认识并相恋的。周日晚看完电影我们厚颜无耻的去他们家蹭饺子。他们住在岛上最北端的豪华公寓,那里以前曾经是个精神病院。

酒足饭饱走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渡边和直子。心想如果渡边也搬进精神病院,直子可能死得没那么潦草。我的意思的是,她不一定能得救,但小说一定能写得更身临其境,而不是借玲子草草代述就打发了。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可能是因为那个精神病院。

渡边睡完自己哥们儿的女人,睡搭讪来的女人,睡搭自己讪的女人。睡就睡了,牛逼的是他能做到使你看来非睡不可而且睡完之后还显得特专一。后来直子真的直了,丫连玲子这个老女人都没放过。 但我第一次认识姓渡边的真人,是一个叫真麻的姑娘。这才知道“渡边”读作Watanabe。她身材高挑,长得有点儿像姚晨,说话声音很好听,没一般日本姑娘那么装,很讨人喜欢。她以前是学法律的,不知怎得想不开就来读建筑了。总之渡边是我心目中的奇葩。


当年当黄书看没觉得,但写信真是件挺带劲的事儿。跟恒星的光差不多,你眼下看到的是从前,不是现在的样子。太阳熄灭了8分钟后我们才天黑。8分钟里还能泡个茶,啃个热狗,拉泡屎,顺便在马桶上更新微博留个遗言。我要是写信骂谁是个傻逼,你见我还甭和我急,因为现在我可能早就不那么想了。

渡边就这么给直子写信,然后从回信中读到直子几个星期前的生活,捧着这份希望在东京守候他心里直子的印象,而直子此时其实已经步入离他越来越远的深渊了。时间就这么着连同情绪被缓冲着,跟喝酒的后劲儿差不多。我自然是喝酒的行家,知道后劲儿迟早就来了,像是等待一个没有悬念的宣判。至于怎么等,自行决定,所以比较淡定。第二天中午,我琢磨着是不是尝试下“全世界的细雨落到全世界的草地上”的范儿。很装逼,很Landscape。结果真下雨了,从Bryant Park梧桐枝干间浇下来。人群泛起一阵F打头的骂街。

我很欣慰,今天朵颐的小椒牛肉有点儿干,正好喝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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