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弹吉他只是纯为消遣,肯定是撒谎。
但弹吉他的好处,确实可以暂时把关于工作和前途的事抛在脑后,心无他念。
翻阅各种歌谱的时候,这些大同小异的歌词,无非是想要而不得的蛋疼。
于是李宗盛干脆总结好,以后谁都甭写歌了:
“想得却不可得你耐人生何,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当你发觉时间是贼了,他早已偷光你的选择,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思念是好不了的咳。”
其中心思想是,蛋疼起码是证明你有蛋。
于是回想,很多东西莫名其妙的坚持下来,不为初衷,而因成了习惯。
但显然我没有习惯全部。既不能毫无表情的重温简陋的回忆,也不能事不关己的注目当下的味道。
我想起风之谷,真的心照不宣是一种幸运,假的也起码是个转瞬的喜悦。
只是喜悦之后就啥也不是了。
风之谷的娜乌西卡既是我的最喜爱的角色原型,必然也是宫崎骏的。她轮回重现,不渝不讳。
宫崎骏终其一生都在用画笔纪念同一个情怀。
可笑的是,我现在一把年纪,练了一个月,其实鲜有成效。
这些弹奏的困难,却可以掩饰真正的蔽障。
但无论如何,以前可以脱口而出的歌,现在都变得无比艰难了。
2/23/2012
03/09/2011 路就是用走的
很多年以前,在传统RPG盛行的时代,为了使游戏更感染人,很多舞台背景的极端设定虽然稚嫩但都颇富浪的漫主义色彩,使我一度沉迷其中。从FC时代的重装机兵,到PS时代的最终幻想7,8,再到后来PC版龙战士系列,英雄传说系列,尤其是朱红之泪,海之栏歌和空之轨迹,以及格兰迪亚2,很多场景让人印象深刻。
但我并没有见识过很多充满RPG情怀的地方,古迹总是被更强烈的真实历史文化和现实主义色彩占领了,而在大多数我所能企及的所谓自然风光,也几乎被旅游所侵蚀。所以那些不期而遇的短暂的片段和错觉就显得弥足珍贵。
在yeravan城市东南部的大峡谷是其中一。它粗野而荒凉,更重要的是没什么人。大地之痕的壮阔随着峡谷延伸,几经辗转消失在尘埃模糊的地平线上。

上个周末刚刚到过的Dover White cliffs是另一番趣味。在这里大地与海洋被白色的悬崖锋利的切开,丝毫没有沙滩或者礁石那般暧昧的交接。在海洋一侧雾气弥漫,你很少能想到对岸的法国并不是遥不可及,也姑且可以忽略诺曼底登陆的等等历史事件。在陆地的一侧是修剪整齐的草原,牧场,农田,丘陵起伏,天地清晰的终结在和缓的山坡上。这种田园风光在FF8中频繁出现,十分亲切。
沿着悬崖上的小路可以一直前行,穿越三个小镇,经历高地,农田,浅滩,森林,空置的灯塔(其实是人下班很早)。路上行人罕见,只是偶尔看见遛狗的老人,只有老人,他们熟练的跋涉穿行。不用说一句话,也不用想什么事情。人的尺度太小,走了很久,眼前的画面也毫无变化,彷佛一切都静止不动,于是备感绝望,乏力的卧倒在崖边的草地。


我自以为还是很能走的。即使在玩RPG的时候,也并不过多使用飞空艇或者各种传送装置,逛遍大地图的所有地方,所谓踏破铁鞋。
步行是一种情结。其实只有步行才能使人真正感觉到尺度的关联,从自我膨胀的便捷文明中还原出来,清楚自己能真正征服多远的旅程。
我们通常产生一种空间的错觉,把时间作为衡量地理距离长短的单位。从哥本哈根到柏林,飞机两个小时,到斯德哥尔摩一个半小时,布拉格一个半小时,阿姆斯特丹一个小时,伦敦三个小时。即使再远一点,到北京也只有12个小时。人们早已不对80天环游世界的举动表示惊愕,当年那种早上五道口下午Sanit Lucia的错位感已经习以为常。如果以时间作为长度单位将世界地图重新绘制,就是一张揉成一团的纸。接着人们贪婪坚定的以为自己能在朝夕之间踏平每一寸土地,开始所谓周游世界,优雅坐在客舱里旅店中,摆弄镜头里大同小异的布景。
我每一步76公分,在一望无际的地方,没有地图,要真正抉择一个方向很难。一个错误的决定需要两倍以上的时间和体力进行弥补。那些无论你怎么走都静止不动的风景,高傲的藐视这些步行的人。
在大地图上行走虽然有这样的无奈,但是它真实而沉重。行者有速度的极限,强制在浮躁中减速和沉淀下来。
Dover跋涉之行,出发匆忙,随便储存几首音乐,后来发现是虫师,魔法遣いに大切なこと 以及FF8的部分BGM,空灵恬静。
01/02/2011 时间的印章
时间的印章是一个挺凶猛的权威。
它赋予的契约的最基本的例子是借贷。当初文明懵懂,人们虽然对于偿还利息无法接受,但又难以抵挡其利益的诱惑。比如亚里士多德曾抨击借贷行为是“由货币本身获利”,把利息视为不劳而获的罪恶。但在古巴比伦,罕默拉比法典却颁布了官方统一的利率规定。这种道德纠结延续了很长时间。
再比如,10世纪开始欧洲教会组织还推出养老年金,即为向他们捐赠人提供持续的报酬。这和借贷没有本质区别,但却聪明的规避了神学上反对收取利息的道德约束——不归还本金就不是贷款,不是贷款哪儿来的利息?后来Time Bargain进一步发展成债券,期货期权交易,16,17世纪阿姆斯特丹的证券市场繁荣鼎盛。可是在罗马法的大背景下,这些wind handle遭到公众的唾弃,还被传统经济理论家口诛笔伐。可是与此同时既得利益者们也着手以各种方式平反投机活动的观念。例如当时有本叫做《混乱中的困惑》的书,描述荷兰证券市场的活动并风靡一时。书中给予投机活动以正面的评价,甚至把这种生意吹捧到令人敬畏的哲学高度。
不过道德合法化的进程势不可挡。金融衍生产品的交易无孔不入,利益牵涉深不见底,例如当时荷兰法院甚至拒绝对郁金香市场的相关诉讼进行审理,而后来追随威廉三世跑到英国的众银行家们又推波助澜。如今,钱和时间的生意早已变成了令人公开羡艳的行当。道德的重担终于卸下,人们就像突然解放的伪禁欲主义者,摘下贞操带欢呼雀跃,疯狂交媾。
人间一片欢愉。
不论这些金融创新是高飞远举还是作茧自缚,以上这些故事的真正意义是,人们从骨子觉得,时间确实能使和它关联的东西产生价值。
所以一个城市能经历时间的洗礼,便就是伟大。那些沧桑的楼宇残垣也是时间镌刻的印章,是历史赐予的荣耀。不久前看了一部片《My life in ruins》,虽然是个傻乐媚俗的喜剧故事,但我挺喜欢里面的一句台词。导游站在帕提农神庙前说:
“Let me tell you why I love it here. Listen to the sound of the wind blowing into the columns, that is a same wind that mankind have listened to for centuries, it a sound of natural meeting human imagination, and for me that is history.”
于是我记住了这个所谓吹越千年的风。今年下半年我如期到达欧洲,虽然以前也曾几经造访,但此次尤为感到这风吹得凌烈。我在哥本哈根工作紧,且钱少,并没什么周游的资本。斯德哥尔摩和布拉格是深秋仅有的两次出行。
哥哈和斯京有些许相似,没有让人特别觉得古老。而布拉格无愧于其千塔之城的美誉,曾作为波西米亚王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至今高贵繁华散落不尽,和传说中莉布丝公主的预言一样,“赢得整个世界的赞美”。

在这里被时间打上烙印的还有卡夫卡和昆德拉。卡夫卡的异质使他对立与他的国家和血统之外,忠于他孤独的宿命。米兰昆德拉更近一些,我不懂如何在生命的轻与重之间如何抉择,但我觉得永劫回归不一定最沉重。
今年二月份我们Studio trip 造访了亚美尼亚,在那儿城市和荒原在苏联解体和土耳其种族灭绝的阴霾中时间停止,被颓废凶猛地冲刷,退色,沉淀成黑白。我们驱车穿越荒原,望着圣阿拉拉雪山,还有那些云和风在天际追逐,偶尔泄露几缕阳光,敲打荒原上寥寥的废弃的房子。搞得我不禁想也许有一天,即使我这副德行的人也有这么一所房子,守望这样的荒原,时间停止。

关于重复和永恒的感受,使我想到今年年初博士屯春节聚会时在消极家看的短片动画《李献计历险记》。差时症是时间的暴政,在永恒和瞬逝之间往复,而主人公执迷于过去特定的瞬间,用尽一生去踏入轮回,不顾一切的追寻。最后愿望达成时,却没法往前迈出一步。李献计说“见到王倩时,就像瞬间经历了整个人生,心里很平静”。和永恒的沉重相比,不经意的瞬间是更迷人的毒药。
在布拉格老城广场和店员扯淡的时候,他们极力说服我来得不是时候——树叶全已凋落,却也还没等来冬雪。在这个尴尬的季节,布拉格城就像卸了妆,以素颜示人。我说我不需要观看盛装,重要的我是正好来的时候,它不期而遇的样子。每次旅行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地方都是赫拉克利特河床。
我们总是以为自己在浏览城市,挑选和排列那些最漂亮的镜头。事实上也许正好相反,也许是城市在浏览人。所以要懂得一座城市,也许需要一生的体味,经历所有平凡的角落和时光。最后旅站变成家乡。真正令人着迷的并不是座城市的永恒,正是这些独一无二的时下的片断。
音乐也是只存在于时间维度的恩赐。他若在城市里出现,必然使人驻足。
就在前不久,认识了一个在哥哈Norroport附近弹吉歌手。我很早起床去英国大使馆签证,街道上铺满白雪,尚人迹罕至。他自顾自的弹唱Eric Clapton 的Tears in Heaven,毫无寒意。我投了点硬币,好奇地问这么早,没人你也唱?他说,其实即使行人很多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在唱给谁听。
01/02/2010 这一年,始于躁动,止于漂泊
一月。
申请仓惶结束,5所而已,其实也并不是太累,仅仅是仓促。原来糙快猛的传统是无所不在的。然而,等待我的是毫无进展的硕士论文,不过结束了studio,竞赛,申请各项杂事,全心的做一件事情的机会实属难得。于是我开始以一种正当的理由与世隔绝起来。每天奔波于清华和CBD之间。
二月。
生活尤其平静,毫无波澜。CBD变成了我栖居的全部空间。这些繁华的城市空间有着隐藏的秩序。冠冕的绿化和栏杆把人群逼进朝圣的甬道。机动车高傲的鸣着喇叭,驱赶着街头的人群,维护着他们自己的领域。于是在这个壮阔的都市丛林中,人反倒成了最卑微最低贱的物种。
我隐藏在这个城市区域的角落,单调测绘footprint。头脑里的东西被清空,得找另外的东西填补。我也是头一次真正觉得落地窗外的熙攘的人群,他们各有各的故事。
二月的高潮是TVCC的大火。此事件以来引起对于建筑形式的批判,对于央视肆意妄为行为的批判,对于事后推卸责任惯用政治手腕的批判,对于城市开放空间的批判,对于中国民族劣根性的批判,对于好事者的批判,对于舆论控制的批判。我是全程的见证者之一,我觉得这更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宗教仪式,实现举世瞩目的纪念性。人们的刺激底线越来越高,对什么都见怪不怪了。因此集中的仪式在这个信息泛滥和信息传输高度私有化的时代显得弥足珍贵。
三月。
焦虑期全面到来,我所干的最极端的事情无非是给yale的骂信。事后明白了,冲动果然是魔鬼。好在最后大家都有惊无险,基本达到了当初的预期。
四月+五月。
签证,论文。对清华没有一丝留恋。 离绪在一年前就果断终结。杂事很多,记忆竟是一片空白。
六月+七月+八月
踏上美利坚的国土,离行仓促,毕业证,学位证,户口,档案不知所踪,我从北京人间蒸发。我们在Cambridge过着老年人的生活,却没有老年人的坦然。Summer School 讨论着诸如Landscape Urbanism等等假大空的话题,不过一大收获是遇见水哥等一系列敢于高尚也敢于三俗的前辈。于是,整个Summer就充斥着罕见无聊的娱乐消遣,被柯大爷呼来唤去的苦力生涯,还由关于渡边同学的八卦。
9月。
GSD的生活全面袭来,起初对于强度抱有一线惶恐,到后来逐渐适应也不过如此。我忽然想到,其实某些职业生涯总是被某些人恶意夸大和渲染了。而那些整天嚷嚷着建筑怎么怎么熬夜,怎么怎么痛苦的人,和在媒体面前娇柔做作的抱怨拍戏如何如何辛苦,练舞如何如何累的演员们一样,归根到底都是得瑟。
装作被强奸有意思么?何况被强奸不能证明你的姿色,只能说明强奸你的人很饥渴并且你打不过它罢了。
GSD的资源很多,但人也不少。然而由于其“公平民主体制”,抢夺资源的成败,最终都变成了人品决定论。鉴于我的为人并不好,人品也是五五开,抽上了Studio,但却没有上到想上的课,最后只能随便选课敷衍。
Studio有一个罗马尼亚的Field Trip.但我们只在Bucharest呆三天,而且是在办公室开着愚蠢的会议,而这些会议的内容完全都是可以邮件解决的。吸血鬼起源的德古拉城堡最终也未能造访。
10月。
缺钱,做竞赛。然后赢了。
11月。
课程的部分在11月下旬会基本结束,以腾出studio的时间。可见GSD还是一直延续着Workshop主导的教育传统。其实从他们的安排的系列展览和lecture来看,他们关注的东西仍然比较本原。大有以名们正派自居的做派。以他们的学术地位维持一种多样性并且与此同时有有着整体保守的态度——这一是为了培育多种可能性的共存,又不会对于某些方向过于偏执。这是一种很政治但也很有力的学院规划。和某些孤注一掷甚至走火入魔的学校机构不同,GSD不愿冒也冒不起这个险。
学期的讲座系列有return to the nature,另一个更早的展览是关于乌托邦的。这学期我也在夭折技术主的学习计划之后,无奈之下也选了一门乌托邦的课,The shapes of Utopias。我一直对所谓理论的东西嗤之以鼻,但其实设计的本身就是在做乌托邦,而凡是能被想象出来的组织和秩序,必然都不具备真正的复杂性。这是一个矛盾。当我们陷入自己的构想不能自拔,失去批判能力的时候,乌托邦就修成正果了。因此,我们并没有比Plato,More 和 Foucault更进步。而任何一种设计,不论是否拥有足够纯真善良的动机,都是一厢情愿愚昧的独裁。
12月。
学术的终曲必然也是腐败的序奏。草草结束final之后,和李总和小璇子仨人飞到了草泥马的故乡。lima是个很糙的城市,和中国不同,糙的有些没落,但是人们倒也有滋有味的活着。后来我觉得,同样的环境会因为生活着不同的人而出现不同的气氛。在抱怨物质环境之前,得意识到很可能是人先出了问题。因此,更高效的方式是改变人。不过,不能指望着光靠什么设计和规划就来改变城市和世界,更不能因为明白如此的徒劳,而对实践报以谐谑的态度,乱加玩弄。前者顶多是无知,后者则就是做贱。
印加古朴而蛮荒的文明被西班牙所谓的欧洲先进覆盖之后,遗留下马丘比丘等些许遗骸供后人参观。不过讽刺的是,无论是印加文明还是西班牙文化,都在这里融合,并共同成为这个国家的文化财富。可见文明从来谈不上是谁兼并谁,政治性情绪都是和整个完整的历史相比,仅仅是一刹那。例如,天朝5千年发展过程中就是吸纳或者山寨了无数边陲文化,才成就今天的天朝。
月底返京,走访故人,搜寻文件。零点钟声敲响的刹那,我在出租车上,窗外是被霓虹勾勒了轮廓的西直门。广播里断断续续播放着“旅行的意义”。
我想,这一年,始于躁动,止于漂泊。
后记。
有的人玩俄罗斯方块会逐层消掉,我则喜欢布下空隙,等待长条地出现,体验最后一刻扭转乾坤。虽然这两种打法都可以达到相同的分数,后来我想,他们还是有区别的,一旦时间夹然而止,未等到最后的胜利便一无所有,而渐渐积攒的,却多少有些成果。
我是单线程思维,很多东西被我判断为次要,而被长期搁置,等待莫须有的长条。也许这些东西会被最终实现,但在我一生中大部分时间点上,依然空空如也。
后来我想,那些判断都仅仅是判断而已,于是无在乎对与错,仅仅都是一种选择罢了。
秘鲁三人行的谈话统计,李总平均每五句出现一次HS,小璇子平均每三句出现一次WYH,很是烦人。我如果也有一个名字,肯定不会像他们那样作为口头禅。于是,我再次印证了某些选择遗落的印记的无法替代。
04/30/2009 南京南京和集体意识
这是一个过分娱乐的时代。这样来看,和其他宣扬偶像主义(或英雄主义),哗众取宠,或以暴力画面为卖点的影片相比,南京南京的严肃性也许是值得赞许的。
题材的敏感性一方面决定了影片的影响力,但同时必然带来无数诟病。所以,我不得不把电影手法和电影题材拆开来看。而题材和态度的意义远大于电影本身,当人们开始注意影片中情节的设置的牵强,诸如“范伟”牺牲的太过唐突,“角川”自杀得又太过矫情,高潮在影片已开始就结束了等等,这其实已经开始避重就轻了。
陆川尽可能的想站在中立的角度去看待一个敏感的历史事件,而摆脱民族主义式的拍摄态度。不过由此产生了两个必然的结果:首先,对于中国观众神经的刺激将被一定中和——不管是不是广电总局的硬性要求,过多的陈述日军暴行的篇幅虽最为震撼人心从而使整部影片感染力升级,但随之而来也会带来民族情绪的暴涨。其次,视角的选取需要矫枉过正——德国人的视角都未必是中立的,因此干脆杜撰一个良心未泯的日本人吧。
从效果看来,为了塑造“人”一样的日本士兵,中泉英雄在众多兽性爆发的日本人中还是过于突出了。而对于人性反思的表现,也就仅仅停留在了一个具体的人物上。不过后来用了祭祀的一场来弥补这样的断层。看惯娱乐片的人很难接受这一莫名其妙的突兀情节。不过确实如陆川所说,这是一种群体式的精神控制。还记得影片刚刚展开日军杀戮的片断时,背景枪声一响,本来哆嗦不停的新兵都吼叫着把刺刀扎进俘虏的身体。
集体意识的力量在这部影片中得到较好地阐述。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在集体意识中,个人智慧都会被搁置,更不要提道德判断力了。这可能是陆川真正想表达的,战争不是一个人的错,而是一群扎堆儿的人一起造成的。相反,懦弱也不是一个人的萎靡,是一群人在集体萎靡的气氛下血性不起来。
因此我们看到的是中国人的集体阳萎和日本人的集体狂暴。在影片中,单个看来,包括日本士兵平常的对话,看上去都特别正常,嘘寒问暖,互相开玩笑,但是聚到一起就能干出令人发指的事情来。而中国人,在一个投降之后,其他人纷纷投降。令我印象深刻的镜头是,一个小女孩环顾四周,也效仿其他人举手投降。陆川把大量的镜头安排给“一个人与一群人的互动关系”。而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当集体意识分出胜负之后,单个的顽抗都没有任何意义。从交手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悬念。
南京大屠杀的话题其实令人厌恶。
我们往往习惯把自己定位成完全受害者,惨遭蹂躏,四处找人讨还公道。而当凶手耍赖,甚至反言相激,我们便满肚子委屈,泣不成声;而只要凶手偶尔露出一点忏悔,我们就把它当作一种宝贵的施舍,如获至宝。这就是我们当代的集体意识,也才是最为可悲之处——我们没有主动权,而是像人们逗狗一样,被日方一次次调戏着。
我们不能奢望别人的忏悔,不能把“受害者”的身份当成一种资本到处炫耀,当我们看到南京大屠杀的画面时,不应该仅仅感到悲痛,而更应愤怒——不是愤怒日军的集体兽性,而是愤怒我们的集体萎靡。
中国需要真正积极的集体意识。
10/06/2008 从都市废墟到李米的猜想
1. 都市废墟
北京和大多数中国大都会一样,狂躁,浮华,粗暴,丑陋却又贪慕虚荣。
就像凋残的老妇,在门庭若市之时浓妆艳抹,强作美态,当厅堂冷落之后,马上又是一副恶心的嘴脸。
我早料到有这种转变,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残奥会结束之后,蓝天像被立即收走一样,整个城市马上迎来申奥之前的滚滚尘埃。
人们像在浓痰里呼吸。
我在北京总是骑车出行。因为讨厌人,特别是拥挤的人群,我总是选择城市的角落穿行经纬。因此我看到的北京和多数人心中的绿树红墙的神圣景象差别很大。
北京的房子在建好之后,总是没有建好之前好看。
我们生活在废墟中。

我们身陷泥沼。
就像凋残的老妇,在门庭若市之时浓妆艳抹,强作美态,当厅堂冷落之后,马上又是一副恶心的嘴脸。
我早料到有这种转变,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残奥会结束之后,蓝天像被立即收走一样,整个城市马上迎来申奥之前的滚滚尘埃。

2. 单双号
永久单双号实际上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我可以理解那些反对的车主——花了钱买车当然是要用的。不过比较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几个专家跳出来把这个汽车销售的政治和经济功绩浓墨重彩的渲染一下,然后得出否定的结论。
限制车辆使用无疑是限制车辆的销售,而本来中国政府却是鼓励汽车业的 - 卖车是继卖地之外的另一个主要财路。
这些专家要么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么就都是吃屎的教条主义者。我们的发展模式和发展伦理本身就是错误的。
北京的这种恶劣实际上是连锁反应。
50 年前,城市发展的方向偏差,我们意识不到。
30 年前,当我们面对初见端倪的恶劣现象,我们不愿承认和承担责任。
10 年前,当我们至少能客观面对过去的是非,却发现难以控制和挽回。与此同时那些当年指点江山少年才俊的小愤青们,已经沉淀为固守教条自我陶醉,但同时执掌江山,受第二代主流指点江山少年才俊的小愤青们万分敬仰的老不死。
我们身陷泥沼。
于是,北京的城市大饼越摊越大。当尺度不能满足生活需求时,人们求助于机动交通。当车辆超过承载能力时,想也不想的把路拓宽并自鸣得意的张显出所谓的大国风范。车又被刺激增多
到现在,城市问题和社会问题的积累酝酿,在奥运建设的催生背景下,接连爆发。任何个人和团体,面对如此复杂的问题,都无可奈何。
现在看到的北京,是在三环路口的人行横道有五六个红绿灯,过一次马路需要 15 分钟的北京。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滚雪球,使我想到,未来的北京,很可能只有刘翔才可能在绿灯变成红灯之前,成功穿越宏伟的人行横道了。
我们始终没有摆脱政治性和象征性的大跃进。
怎么解决这些问题?我想,只有炸了,再从新来过吧。
3.建筑师和妓女
商女不知亡国恨,其实建筑师也一样。
如果说在文艺复兴的年代,由于人类文明过于肤浅,导致人们可以身兼数职,号称大师受人膜拜,确实堪称有话语权的人物。
现在的建筑师,无知,素养低级,阶层低下,根本就不配感叹时不与我。
卑微了就卑微了,坦诚些总是好的。
这些人还做一些所谓的研究,总结些形状的套路就自以为了不起,执掌人类文明发展的灯塔,身兼拯救世界的大任,是何等的荒谬。
做个性工作者不丢人,但要是还向衙门索要贞节牌坊,就真是没羞没臊了。
后来我发现,现在立的牌坊还真不少
4.旋转木马
骑车夜游 CBD ,发现在一个角落的旋转木马。
她在清冷的 SOHO 塔楼丛林中没落的转着,发出暖红色的光,还有自吟自唱的摇篮曲调。
堂堂长安街轴线,连汽车的声音都没有。不多久,工作人员关闭了它的电源。
我顿时惋惜,这都会中的最后一抹童真也熄灭了。
5. 李米的猜想
人干什么事都要理直气壮。
我最近几乎每天一部电影,在北京城不同的电影院看,全都是晚场,相对便宜,骑车来回。不过,囊中日渐羞涩,不知道这种生活还能维持多久。今天终于看了李米的猜想。
影片本身有点虎头蛇尾和故弄玄虚。
周迅的表演很迷人。
我见过真人,但在电影里总显得更娇弱。这种娇弱可以主观上为他赢得一种潜在的怜悯。虽然大多数人把她浑厚的声音看作是美中不足的败笔,但我觉得可能是她的优势。
就造型而言,李米虽然很朴实,甚至故意强调了皮肤的粗糙,但不能遮掩周迅本身的天生丽质——主要是骨质。
美女要看骨骼的,那些喜欢皮肤白,或者胸部大的人都显得比较肤浅。
当然,虽然电影是把真是情绪的放大,但我依然对于大多数爱情电影很难接受,尤其是那些纯情清涩,如痴如醉,抑或死去活来以床戏为商业卖点的戏。
男女之间的爱情,作为一种生物繁殖冲动所引发,和社会行为压力所派生的同类互动,在电影中总是太过简化和泛化了。
其实,后者的影响可能远比前者大,因为社会属性的持续性最终能在某时刻超越繁殖性冲动的实效作用。也是诸多矛盾和戏剧冲突的源头。
例如责任,经济条件,伦理,等等因素,都会最终取代视觉愉悦产生原始冲动。于是人物的纠葛更可能来自外在因素对意志的压迫,和价值观的扭曲。
太多电影让饭都吃不饱的人花前月下,成为小学生,初中生课前饭后,乐此不疲的话题和憧憬的典范。
对于这点,李米的处理虽然中规中矩,但是合乎情理。它回避了感情沉淀的理想化说教,把李米对方文思念从爱转化为一种偏执和自我挣扎,而方文对李米的感情,则描写为一种承诺和责任,以及暗示一种自我价值实现过程中遭受挫败的心理抚慰。
6.我真的不是真的愤青。
07/2007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2002级师兄师姐毕业节目
【开头】
我 不能原谅
时间高傲地远去
有点平凡
又有点特别的我
终究成了 特别 平凡的我
有点平凡
又有点特别的我
到底 成了特别平凡的我
我 所乐意的在天堂里
我不愿去
我 所乐意的在地狱里
我不愿去
我 所乐意的在你们将来的黄金时代里
我不愿去
请给我狂暴的风雪
还有那幽暗的漫长冬夜
请给我沉重的枷锁
还有那无情的灵魂契约
【专业部分】
你何时开始发现,选择建筑很偶然?
你何时开始觉得,选择建筑不遗憾?
你何时开始看见,以后的路越来越清晰,可大师的梦却渐行渐远
曾几何时,CAD界面不人性化
PS总是慢得可怕
3D的模长得太傻
地球人都用SKETCH-啊
你何时开始在意设计分组
开始对五道口布局清清楚楚
开始对北京旧城一见如故
开始做景观不种树
造园林不描图
规划小区不排路
开始对调研说,
不,不,不,不
有人说,建筑是一条下不来的贼船
上面的人只能扬起风帆
我 勤劳勇敢
我 生猛强悍
我是赫尔佐格的合伙人
我跟贝律铭一起吃饭
我执迷于草原别墅的舒展
我追逐安德鲁的鸡蛋
(跟进稍慢)我 本来并不平凡
却总有人叫我糙男
我 本来并不平凡
只是缺少别人的称赞
你何时开始 背井离乡
在专教摆上一张床
电脑,杂志,画笔,和音箱
咖啡,牙刷,泡面,和小强
你又何时开始 搬离专教的家
开始不用跟关灯的保安吵架
开始不再对建馆的小偷漫骂
开始穿上西装
发现自己不再邋遢
每一天打造精彩的自己
每一天书写崭新的简历
你何时开始问,建筑是什么
你又何时开始不问,建筑不是什么
建筑是乌云背后的太阳
泻下一束光明,很高,很远
建筑是单车载着的微风
每天滑过身旁,很轻,很近
【爱情部分】
你何时开始不平凡
当毕业的爱情拒绝简单
你何时开始不平凡
当琐碎的生活替换激情的礼赞
你何时开始不平凡
当前途的选择胜过誓言的 海枯石烂
或许 你的签名档依然写着单身贵族
每天在学研大厦迈着匆忙的脚步
你说,我不孤独
你说,我把青春献给了学术
或许 你渴望别人送来一往情深
自己的心儿却一等再等
啊,你是我的女神
你是我的男神
你是长着胳膊的维纳斯
你是穿着衣服的阿波罗
你是减肥的蒙娜丽莎
你是1米85的刘德华
或许 你的爱情没有岔路
时间的流逝让结婚踏上征途
可是
刚把平面画画清楚
爸爸妈妈就要评图
或许 生活欺骗了你
爱情在毕业面前告急
分手 还是继续
重逢后 又别离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知道
我根本忘不了你
我 还存着你的短信情书
我 还留着你送的每一件礼物
我 还习惯躲在你怀里痛哭
我 还想感觉你嘴唇的温度
可是,我们再也找不回热恋的脚步
也许,分手是上天更长远的祝福
有人说
比快乐更多的是痛苦
有人说
比痛苦更多的是平凡
可我不再平凡
我且背过身后的荒芜
掸掸衣袖 流星大步
【出路部分】
你 何时开始不平凡
开始对未来充满企盼
秋天到了
叶子黄了
我们就要
卖身了
穿上借来的西装
把新买的皮鞋擦亮
对着镜子
打量自己的模样
剃须
落发
净身
修练求职的
葵花宝典
招聘会
看上去很美
第一年的工资总是很衰
投简历
像泼出去的水
泼了,还能再泼
从 何时开始
自习成了日程表上的唯一
同我早出晚归的,是我的书包和我
陪我念考研英语的,是我的铅笔和我
伴我打瞌睡的,是我的水壶和我
跟我一起发呆的,是我的手机 和我
从何时开始
习惯每天在三教平台上炫耀自己的印度口音
习惯每天用GRE单词治疗自己的失眠
一次次迟到,一次次睡着
在新东方桌椅上发出声声长啸
一次次裸考,一次次跌倒
在外语的考场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也许 你是强者
不曾对陌生的鸟语心怀怨恨
但你的眼神分明告诉我
ETS的折磨成就了你的坚忍
也许你是个孤独的忍者
只想在艰辛的跋涉中生存
也许你是个匆匆的剑客
只想畅游自己不羁的灵魂
米国依然是梦
简历无影无踪
考研死期降至
萝卜,还在找坑
【回顾部分】
你 何时开始不平凡
抚摸哲匠的书案
你 何时开始不平凡
摘下头顶的光环
在专教聆听学长讲述《熬夜的复杂性与矛盾性》
何时开始,无须咖啡和烟草刺激神经
何时开始,拥有了在黑夜中寻找光明
在光明中反而堕入黑暗的眼睛
闹钟成为最佳的催眠曲
肚子上的游泳圈越来越丰腴
堆积的衣服长出蘑菇
床脚的袜子学会站立
当严酷的军训让女生们吃下四两饭
当古长城的篝火照亮中秋的夜晚
当爨底下的杀人游戏胜过星光灿烂
当平遥牛肉让我们志得意满
当悬空寺除了壮观还是壮观
当棠樾牌坊的背后一片湛蓝
当关麓南坪的小狗侠肝义胆
当测绘的恐高症让你芳心大乱
当我们骑车征服香山的顶端
当我们赤足为运动会流汗
当我们吃遍南门的火锅,西门的考串
北门的穆斯林,东门的汉拿山
当我们拿下甲团
当我们一次又一次夺冠
当我们变成优良学风班
当我们成为最后一批人经历非典的苦难
7月,我们将要走出清华的门槛
7月,我们已经吃了无数遍的散伙饭
7月,我们已经不再平凡
7月,我们依旧笑容灿烂
【结尾】
一个人的平凡
是在建筑中寻找浪漫
一个人的不平凡
是在浪漫中寻找自我
平凡的我
特别的我
特别不平凡的我
不特别平凡的我
路很宽
路,很长
不再用干涸的泪迹表达内心的倔强
不再用特等奖学金点缀额头的高光
不再用钢筋混凝土堆砌现实的理想
不再用彩铅马克笔描绘梦幻的天堂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假如生活再次欺骗了你
不要愤慨,也不要忧郁
因为我们已经变得不再平凡
曾经企盼的,一如既往的企盼
曾经喜欢的,一如既往的喜欢
曾经可爱的,一如既往的可爱
曾经温暖的,一如既往的 温 暖
但,我愿放弃你们的陪伴
但,我愿抹去离别的伤感
我们怀里拥抱着不平凡
走过天真
去寻找 送给自己的 礼赞
去寻找 送给自己的 礼赞
去寻找 送给自己的 礼赞
订阅:
博文 (Atom)